晨光起,夜幕垂,来来转转,轻晃摇摆,似梦非梦,已分不清虚实。
她静静蜷伏,手心握着一只系着红绳的小泥偶,那彩绘精巧的胖娃娃很惹人爱,怀里抱着一头祥兽,正笑眯眯的回望着他。
这叫‘大阿福,’大阿福,福气大,希望他能帮你消灾挡难---
不---心意绞,她痛得紧闭双眸,想将那张温柔的脸庞赶出脑海。
那是假的,从来就是假的,他跟那些恶人全是一个样儿---不,不是,他比那些人更加的阴险狡诈,更可恶可恨。
她恨他---恨他让她憎恨起自己,如此的软弱盲目,优柔寡断,竟不能将他的身影从心田上全然拔除。
无声无息的,独处的空间叫人闯进,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了她怜瘦的背,浑身一颤,她倏地翻身坐起,缩着身子退到最边角地带,清澈眸底淡泛水光,倔强且充满喊心。
霍连环感觉脑门仿佛重重的挨了一棍,打得他眼冒金星,头晕目眩。
他立在床榻边,定定的凝望着,片刻才控制住心绪。
“小陶沙说你不肯吃东西。”
“放我回去。”她清冷的说道。
是对他的心防彻得太快,只顾及着方寸翻搅的那份委屈,忙着流泪伤心,忘记了她身上该要守护住的秘密。
待郁觉,切皆已不及。
那一日,当她拥着自己的衣衫,惊慌失措的回望他幽深的注视,她猜不透他的思绪,分解不出他眼底一掠即逝的辉芒,两人久久相凝,谁也没说一句,在那处青草丛生的河岸,宛若两方长年久在的石块。
事后,他送她回年家大宅,一路上竟是出人意料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