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星野唱的尽兴,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,他转过身大声的说“你们知道什么是少年么?”不等有人回答,他又接着说“少年就是你问他晚上有没有空,他说没空晚上要去帮兄弟打架!”
“比起‘人无再少年’……我更喜欢你这段话,看来我不能再这么安分下去了。”里格船长高举起酒杯,说完便一口喝干了,“敬少年!”仿佛这两个字触动了他心里某些相隔久远而又始终蠢蠢欲动的情绪。
“对一个少年来说最惨的,并不是莫名其妙的被人给领上了一条迷路,而是当你背起剑,决定要马不停蹄一意孤行的时候,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人,把你抱紧,说,少年,我想和你分享这漫长的一生。你一激动,把剑给扔了,把马烤了,一回头,人没了。”薛星野这段话似乎有所指,稍一脑补便是段曲折迷离的故事。
江晓俞歪头看了一眼何芝诺,后者却没有理他。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的,被勾出心里的往事,船上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这种冷场,喵人风居然也从船舱里取出一件乐器,拿在手里走出来的时候大家全都震惊了——居然是个唢呐。
喵人凤并不解释,也站上船头,花衬衫迎风荡起来,他鼓足了劲吹出一首《百鸟朝凤》。这是一首大喜大悲的绝响,有时所谓悲喜,并不在于曲子本身,而在于为谁而奏。
不知道喵学长是在为谁而奏,乐声里似乎听得出凤凰飞过城上,身后群鸟数百随之,一路向东飞向苍梧山。
薛星野用力拍着手,“不管之前如何,今天我真的佩服你,我喜欢这种感觉,高亢振奋,情绪饱满。”
“论天下乐器,我只服唢呐。”江晓俞双手抱头憋着笑,“是流氓也是王者,可以从你满月吹到头七,等我走那天还得靠它,所以吐槽的话就不说了……”
“对,毕竟生命有界,我们谁也越不过去,这东西就像阴阳两界的使者,迎来送往。”停顿片刻,薛星野又补充了一句,“也有些东西能越过去,比如那些所谓的强大灵魂。”
这些故事他们听了很多,校长讲过,百泉讲过,也见过亚辛这个活生生的例子。容器、灵魂、复苏、反噬,从理论上似乎已经明白了不少,但依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未知,毕竟对于这种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,讲的再多还是没法彻底理解,正所谓“离能无所”。
这时候安仲阳接过话来“其实现在我们脚下,就有不少跨越生死,获得永生的东西。”
“比如呢?”何芝诺很感兴趣。
“比如水母啊,永生的灯塔水母,你有兴趣听我讲讲么?”安仲阳看着何芝诺说。
“当然有啊,你快说说。”何芝诺也看着他说,让江晓俞感觉心里酸酸的。
“举凡生物,都逃不开最后一死的结局,生老病死本是自然常态。但是在佛学观念里,生、死是无限循环中的两个节点。万事万物生生死死、死死生生,如此循环往复,并没有终点。”安仲阳一开口,便是长篇大论的架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