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两人背景悬殊太大,按照常理,很难会有一个好结果。若不是她昨晚亲眼见过盛恩逸是如何紧张南溪的,怕是也不会看好他们两人。白卓远想了想,也柔声对南溪说:“我记得家里还有我妹妹跟你妈妈当年写的话剧剧本备份,我回头也去找一找,给你们复印一份。”“还有你妈妈当年兼职的文学杂志社,虽说现在已经倒闭了,但我去找找当年的工作人员,应该还能找到一些当初积存的杂志……”南溪鼻尖顿时一酸,朝白卓远深深鞠了一躬。“白叔叔,我今天都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……”因为他,得以让她和外婆窥见一丝妈妈当年在学校里的风采。那是跟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妈妈。是明媚的,积极的,自信的……甚至是耀眼的。而不是她模糊的记忆中,那个总是灰扑扑,总是沉默寡言,像是整个人背负了一副很沉重龟壳的妈妈。白卓远连忙扶起她,看着她眼中的晶莹,一时之间,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?他能理解一个从小便没了妈的孩子,内心深处对妈妈的那种眷恋与渴望。那是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。或许终其一生,她都只能通过收集所有与妈妈生前有关的物品和碎片信息,来拼凑和还原妈妈的形象。甚至说得再严重一点,南溪情感中的某一部分,将永远停留在妈妈离去的孩童时期,永远长不大。也走不出来。白卓远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惜和悲悯。想了想,说:“南溪,虽然我没见过你妈妈,但我经常听我妹妹说起她。”“我妹妹不是一个会轻易夸人的人,我相信,你妈妈她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和善良的人。”“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,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,都是遗憾的,是痛苦的。”“如果可以选择,她一定会付出一切,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安顺遂。”“但南溪,我们要明白,遗憾才是人生的底色。”“你的人生还长着,所以不管经历过什么,我们要学会放下过去,也放过自己,一切向前看。”“以后,就让我跟你姜阿姨接替你爸妈来继续爱你,好不好?”目送白家人的车子离开时,南溪眼睛是红的,鼻尖也是红的,脸上还有泪痕。白家人的热情和真诚,她无疑是感动的。但想到白叔叔刚才说的那番话,她还是下意识捏了捏拳头。放下过去?放过自己?说得容易。但又有谁来为妈妈、大舅,还有南家一家三口伸冤?谁又来为她残缺的人生买单?刚才她差点没忍住,想问白叔叔要他妹妹的联系方式。她想问问她,是否知道当年跟妈妈谈恋爱的男人是谁?但想了想,忍住了。她怕电话里说不清楚,还是等白卓筱回来,见到人后,当面问她吧。……远去的车子里。白诗琪吸着鼻子,瓮声瓮气地质问她爸。“爸,南溪已经够可怜了,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,都把她惹哭了。”不仅南溪哭了。连她也哭得稀里哗啦的。“你只需要说以后会和妈妈把她当亲女儿疼就好,你干嘛让她放下过去,那不是忘本吗?”白卓远跟姜雅君对视一眼,又看向自家女儿,叹息一声。“诗琪,你自小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,但你没有长歪,反而有很强的同理心和仁爱之心,我跟你妈很欣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