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九含笑摇摇头,揉起了小碧玺的前爪,翻出粉红的肉垫:“公子又说笑了。且看我连孩儿都有了,还怎么舍下。再说,我和结契之人琴瑟相调,何曾有参商两隔的道理。”
南洵直起身子,目光萦过初九的面颊,又落在桌案上静静躺在锦盒里的玉如意,方才还对此饱含期待,此番却不忍再看一眼,仿佛那玉如意上的缠丝,缠的丝丝入扣的是他的心。
“可他曾经杀死过你的姐姐。我听说了。”
小碧玺在初九怀里躺得倦了,便开始挣扎。初九行云流水地将它放回地上,怎料它登时跑到雪里去了:“是,他是伤害过我。但那都是从前了。此时,他也将姐姐还给了我。”
南洵还要再说什么,初九一抬眸,嗓音温柔而坚定:“这玉如意美而不可方物,初九受之有愧,还请公子带回。”
听闻初九吐出“不可方物”四字,南洵先是一怔,旋即轻笑:“这玉如意算什么,你才当真是……”
初九心中暗叹,只因自己身为坤泽,惹下了多少没由来的祸端。
長君自外头风尘仆仆踏进来,见初九有客在,一时也不便与初九有所亲昵。只将自己披在肩头的外氅递给前来服侍的锋刃,笑道:“怎么了?初九。有客?”
初九见長君退了朝会,回到这里,心中陡然一颤。有上一回剑刺映雪的前车之鉴,初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他动怒了。他忙如常道:“正是客。你先去歇一歇,我陪完客,便去寻你。”
長君微微一笑,也不疑有他。只在初九肩头揉了一揉,自己踏往寝房。自从二人几番龃龉后,長君也逐渐学会了尊重初九的意思。
南洵见他二人一来一往,亲密无间,心中自是难耐。
他又望了初九须臾,终究是带上自己的那两个小厮,告退了。
初九在心中喟叹,唤来一个守门的小厮,要他明儿将这几柄缠丝玉如意送归绥谷。
那厢蔻香与黧君散了朝会后,二人并肩在仉山走来走去,雪上留下两串足印。
蔻香抱着狴犴掐丝金手炉,一壁走,一壁烦恼道:“你说说,姐姐我该怎么办?”
“族姐何必愁呢,”黧君比蔻香小个几年,便唤她句族姐,“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