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、你不是很穷吗?”柳凌荫睁大了眼睛,震惊地指着屋里,“你这住得比沈芙嘉都好吧?”

    严煦把东西放下,没有回答柳凌荫的话。

    她去了阳台拿了睡衣,径直走向浴室,一边走一边背对着柳凌荫脱下了衣服。

    “进来后关门。”将湿透的上衣塞进洗衣机后,她扭头望了柳凌荫一眼,“稍等两分钟,我冲个澡。”

    她身上都是河水,在灯光下,这具年轻的身体并不漂亮。

    严煦太瘦了。

    她比沈芙嘉还要高上两公分,一米七的个子,只有八十几斤,后背看得见脊柱,前身看得见肋骨,皮肤苍白缺少光泽。

    柳凌荫望着这具身体一滞,她本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恼怒,可所有的情绪在看见这具身体后,都纠缠成了密密麻麻的酸楚。

   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这么瘦啊……这明明是和她朝夕相处一块生活的同学,而不是战乱区的女孩。

    当柳凌荫和沈芙嘉站在一起,她可以享受到一股优越感,可当她和严煦站在一起,这股优越感荡然无存,一股酸酸刺刺的感觉扎得她眼疼。

    对于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类来说,过大的贫富差距带来的不是得意,而是自省后的不忍与悲哀。

    严煦不跟柳凌荫客气,进了浴室后兀自开始洗澡,留柳凌荫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她嘟囔一声,最后还是按照严煦所说,进屋把门关了起来。

    伴随着浴室里淅沥的水声,柳凌荫好奇地打量这间房子。

    这里和她预想的“严煦的家”太过不同,装修风格偏欧式,她按了按客厅的沙发,约莫是真皮。

    虽然家里的家具少了一些,但这个房子的主人看起来绝对不差钱,既如此,严煦怎么会沦落到一周就啃两个吐司过活?